你为什么说,是夏蝉搅乱了薄凉的轻风,惹怒了骄阳,在一片蛙场声中送走了春的脚步?
你这样说,想必是厌倦了蚊虫,不满于从身体里不断地钻出的黏汗。
多年来,忙碌的生活像一把利刃,在偷闲的空档穿透我们的心脏,来得直接,去得疼痛。忙碌,不断地工作;工作,疲惫的身心;疲惫,不满于现状;不满,燥热的夏天。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独对夏季有着执着的偏见,但从你的字里行间和含着星泪的潋眸里,我知道,你想从怒放的艳色中不停追寻轻盈的破芽声。
你不断提起远去的春天,你不停追问花开花落的道理。你教我如何看懂你内心深埋的温柔呢?没有春天,哪有花开;没有时光流逝,哪有花落。那过去的如梦的时光里,我向往过晧月千里,浮光跃金的传奇。
铺上一层金色的薄纱,点上几滴嫩色的娇红,立起了脚跟,你又在山的顶峰眺望什么呢?儿时在脚踝处用红绳系过的铃当,和着那潺潺涓涓的流水声,听水中荡起的涟猗,将柳叶的影子编织成一曲曲欢乐的童谣……我们都知道这不过是父母口中的我们的故事。而如今,我这样的人竟也开始怀念那些真真假假的情感。
你说想回首品味朝暮,是啊!回首,为了赶走那聒燥的夏蝉。回首,为了堵住众哇的嘴,让春天的脚步忘了归期。我何尝没有想过,只是身后灯火阑珊处,那美丽的影子却渐渐飘远……
但是,后来,我向母亲询问儿时的趣事,看着她千篇一律的重复叙述着相同的内容时,我脑海中只剩下了空白,大片大片的空白,覆盖了我所有的视线,密得连一丝风一缕光都无法透进。母亲拍拍我的肩,我从恐中苏醒,才发现,是我寂寞太久、太久了。
不要劝我,我知道,我不过是希望回到过去,躲进美梦的蜗居里,只做美梦。多少次,我看到那纯真的笑脸一遍遍遍的嘲笑着成熟的自己,相退后却贴在冰冷的墙面上,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铺天盖地的袭来,想发声呐喊才发现没了声音。
直到“轰”的一声,我听见有什么从心底破掉。痛苦过后,我再度睁开眼,物欲横流的现实透过我浅浅的呼吸。那时的我,就真正成了一个没有资格回首的人。
昨夜,我坐在阳台上望着天空,黑幕中几颗闪着光芒的星在呼唤迷惘的灵魂,我被它们吸收,被它们感动。我在想,我所忧愁的我难道克服吗?
回忆啊,回忆,我拿你当借口。我膜拜你圣洁的容颜,因为你记录了我欢笑的一幕幕。我将它们织成银河,驻就了两岸相隔。你曾是我面对生活的信仰,我曾坚信你是我舔舐伤口的方式。我也曾携着你走遍世界,读那些古老的故事,结识一些同情过我的人。
我该适从,这是谁教会我的?
我曾那么渴望回到过去,在过去的温柔里寻找慰籍,来消除我对现实的彷惶。可是,我并不了解我的过去。我的确是忘了我的童年,就算我舍得回首,却看不到完整的画面。那,是什么支持我走到现在的呢?
有人告诉我,你已经学会了得过且过。
我轻轻地笑了,我说春天刚走,……夏至未至,我就忘了春天。那么,我对夏的偏见,不满不过是一句牢骚,夏天还是会过,春天一定会重来。 (2011级08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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